世界第4最小國圖瓦魯可能係本世紀最快消失國家?最窄只有20米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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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要數一個最多「世界之最」的一個國家,位於澳洲與斐濟之間的圖瓦魯(Tuvalu)應該榜上有名:有世界最自由的機場,市民能在跑道上奔跑打排球踏單車;最小的監獄,截至2021年罪犯人數只有11人;最窄的國土,闊度最窄只有20米,最闊為400米;像SimCity般的濃縮生活圈,機場、國家銀行、警局全在咫尺之內,幾步之遙的距離。

然而世上大部份人都未聽過圖瓦魯的名字,世界第四個最小國家,人口12,000人,Google Maps上看小得像一顆塵,放到最大才看到像環形絲帶般的地形。圖瓦魯沒有山丘河流,沒有天然水源,而且土地貧瘠,經濟不發達。近年因為氣候暖化海平面上升,這南太平洋小國很大機會成為本世紀最快在地球消失的國家。最近圖瓦魯司法、通訊暨外交部長稱要將圖瓦魯放上元宇宙,成為全球首個數碼化國家,希望將國家的海洋、土地、文化、歷史都上載到雲端,即使未來國家真的消失,虛擬世界中仍有圖瓦魯存在。

這次我們由紐西蘭出發轉了三程機,來到這被稱為世上最少遊客去的國家,展開了一場神奇之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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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瓦魯是個由9個環形珊瑚島組成的島國,小島之間距離甚遠,最遠的島要花一天船程才能抵達。小國陸地面積有26平方公里,大約只有42份之1個香港般大。首都Funafuti人口約有6,300多人。那到底小國寡民的國家有多迷你?這裡只有一個機場,一間醫院,一個警署,一間小學一間中學,一個郵局,5至6家餐廳,一間銀行,一間電訊公司,5間超市及雜貨店,如果要到買科技產品 或有牌子的用品,最近要坐飛機去到斐濟才有,因為圖瓦魯是沒有商場的。

圖瓦魯本來地少,沒太多大的活動場所,這裡一星期只有三班來往斐濟的飛機,平日機場空置,本地人就將唯一跑道當成公共空間。平日機師降落前亦會格外留神,因為隨時有寫意的小狗在跑道上經過。

圖瓦魯沒有公共交通工具,市民一舨出入都騎單車或電單車,往遠一點走才用上汽車。這裡亦算是個未被開發的國家,旅遊業不發達,首都唯一的郵局算是出名一點”旅遊景點”,將不同的郵票按年份分門別類,包括圖瓦魯及 國際間發生過的大事,郵局都將國際新聞透過郵票告訴別人。小國因為經濟較落後,1998年曾用5千萬美金放售國家網絡域名「.tv」,收益為國家興建不少基建,這十多年間不同西方國家都提出援助,例如引入電力、填補收窄土地等。

圖瓦魯是我有史以來最難約採訪的國家,不論找旅遊局、政府機關、本地人,傳出去的電郵基本上都沒有回覆。原本我們懷著不安出發,卻在斐濟機場遇上了一家圖瓦魯本地人,正回家辦喪禮,更盛意拳拳邀請我們參加他們的安息禮聚餐。然而因為本地人不習慣用電話聯絡,一般會直接走到別人家門前尋人,所以事前沒有交換大家聯絡。到下機後過了約定時間,對方沒有應約,我們就展開尋人之旅,最後單靠一個姓氏,找到他們住所。我們原本相約在我住的民宿,尋人原本是怕他們因為遲到而最後摸門釘,我們又離開了,但重遇後他們直接邀請我們參加聚餐。

圖瓦魯人的喪禮會辦5至7天,頭幾日齊集家人聚首,女士幫忙打點每天餐飲,本地人死後會在自己屋前下葬,所以男士們在房子前掘土,合力為先人建墓碑。本地人奉信基督教,安息禮沒有特別宗教儀式,最重要是讓一家聚在一起懷念逝者。「這是神的計劃,家庭為上是我們的文化,所以你見到我們家人都在外面準備餐飲和建墳墓。雖然我跟你只是在飛機認識了1至2小時,但我想邀請你參與。或者這也是神的計劃,將你們帶來了這裡為我們拍攝,認識我們家人,將這些回憶記錄下。」 在前往圖瓦魯機程上認識的本地叔叔Soloseni穿著紅色傳統花紋的恤衫,為我們介紹放滿鮮花和逝去哥哥生前照片的長桌。他們偌大的長方形房子沒有太多間隔,年紀大的長輩在屋中聊天與悼念。百多人的家族有20多位孩子,蹦蹦跳跳地歡笑喧鬧,婦女一邊洗菜切肉,一邊靜靜地談笑,島國的人都帶著寬容與歡祥,笑著送別亡者,也是他們的一種哀傷肅穆。

圖瓦魯每年人均收入約5,258美元,因為沒有石油、礦產及其他天然資源,沒有能成為重要收入來源的經濟產業,本地人多以捕魚、農業、編織手工藝品為生。很多國民受僱於政府及少數商業機構,另一種就是能輸出的是體力勞動,很多國際航運公司僱用圖瓦魯人做海員及船長。

圖瓦魯和台灣是邦交國的關係,台灣政府多年前已派台灣人幫本地人搞農業。圖瓦魯不論氣候還是土壤都不適宜種植,早些年頭本地人吃的蔬菜生果,大部份都經紐西蘭和澳洲進口,所以物價很貴。已經來圖瓦魯20年開設農場的團長Tim說,珊瑚礁地形土壤本來多沙難以耕作,台灣團隊傳入有機及育苗專用泥土,又教本地人自己做堆肥和如何煮蔬菜,並提供幼苗給本地人在家種菜。農場一個月單是白菜都供應到2,500公斤,價格比坊間便宜超過一半,農場的出現為不少家庭至少節省20%生活費。

圖瓦盧是英聯邦特別成員國 是君主立憲國家,全國只有15位民選議員,國民與政府人員基本上都互相認識,而這裡政府架構和運作都簡單,市民隨時能約官員見面。

去年外交部長提出想將圖瓦魯變成元宇宙中的首個數碼化國家,我們嘗試就這議題邀請Simon先生做訪問,當然電郵是沒有回覆的,本地人叫我直接去政府大樓約見。簡單的政府大樓只有三層高,國民都可以自由進出,沒有任何保安系統或警衛。最後輾轉之下外交部長的助手接見了我,了解此行的目的和意願,雖然最後部長因為出訪外國而無法安排正式訪問,但即興的約見過程,也令人有點難以置信。三天旅程,好像充滿突如其來的神奇事。

圖瓦魯有10多位台灣人在這邊工作,我在民宿認識到被派來這裡服兵役的台灣醫生Hogan,他說可以到醫院看看他日常工作,誰知讓我碰到另一件突發事情,忽然跟Hogan上了急救車到一本地家庭為一名呼吸困難的女士做心肺復甦搶救。首次直擊醫生為病人急救,可惜病人最後搶救無效,過程中亦窺見到圖瓦魯醫療物資的匱乏和本地人的文化習慣。每天都見證不少突然死亡個案的Hogan,感嘆在這邊工作常感無力:「本地人其實沒有習慣就醫,要麼就是直接在家裡死亡,要麼就是到醫院已很嚴重,他們因為飲食習慣問題,很多人都有糖尿病、高血壓和心臟疾病,很容易心肌梗塞或有敗血感染、傷口感染等。 人民的病識感不高,自己生病也不知道,醫護人員受訓和資源也不算充足,我們能提供的就是一些知識吧。」 去年圖瓦魯這寂寂無名的小國,因為有「存亡危機」而頻上國際新聞。由珊瑚礁形成的國土地勢低,最高點只有海拔4米,全球暖化令島國珊瑚礁死去或減慢生長,海平面上升亦令僅有的地下水源和土壤鹽化,圖瓦魯30年內海平面上升了10多厘米,至今高達40%首都陸地在潮漲時被淹沒,科學家推算最快20至30年後,整個國家有高於60%土地被淹沒。 「圖瓦魯實在太小了,世界上大部份人都聽過這名字。如果世人不認識圖瓦魯,我不想有天它完全在世界地圖上消失,也沒有人知道圖瓦魯是甚麼,不知道在這裡存在過的人是怎樣過生活,我不希望我們的文化隨著國家沉沒在大海中。」Tey兩天中不只一次道謝我們來這裡拍攝,讓更多的人認識這迷你國家。她說政府其中一個緊急方案,是將國民移至到斐濟外島Kia,但3天中遇到的大部份圖瓦魯人,即使有機會成為「氣候難民」,但他們仍滿懷希望和信念,順應天命並及時行樂,跟這片土地「共患難」,「我們已準備好了,但仍想為這裡盡最大努力,望未來50年、100年,我們仍在這裡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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