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0後聞香狂沉醉寺廟香味 自學製香開聞香班為保存香港手作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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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說香,就想起頭炷香。滿園煙都是祈願,很有節日氣氛,卻令澀人眼、攻鼻、 流眼水,拜過神 就想逃離現場。但是90後的Aaron,從小愛中國文化,自小唱粵曲,學樂器。中學時一次去志蓮淨 苑,在觀音殿聞到越南沉香木的香味,像鬼一樣站著「不停索」,要記著那香味,開始尋香之道。 「同學們蒲機舖,我就蒲香舖。」「人哋清朝聞鴉片,我就攞個托盤擺個香爐喺床上,打側攤喺度 聞。(深深吸一口)呀,好爽。」有時候溫書聞,有時襯薯片,伴枇杷膏溝水喝,就是他的Me Time。 我們平時購買十元一大扎的香,很多都以木粉為材料,混入化學助燃物料,聞得多,會有害。爸媽 沒法,索性給他買了第一個香爐,第一批東莞沉香讓他聞個夠。怕他買錯化學毒物「聞壞身子」。

他翻查古籍《陳氏香譜》、《香乘》、《四庫全書》學製香,也自己研究,及製作新的香味。來自爪哇一帶 的安息香可以安撫神經系統,令頭腦清醒; 老山檀香可以放鬆心情及減壓; 沉香可幫忙補氣,生 病時點,呼吸會舒服很多。2017年成立港香堂,自己製香,及開班推廣香的文化及歷史。除了人手 一條條地搓,我們常見的竹籤香(竹籤都是天然竹籤,不會像坊間的把籤腳染色桃紅色)、一條條 幼細筆直的線香、一粒粒的塔香,還有可放入錦囊,或抹上身的香粉,想重新推動香港的手作香。 「你看Instagram,不是賣日本香,就是印度香。我的最高目標是,很想香,能夠成為香港的手信。」

香港之謂香港,因為香港曾是盛產土沉香之地。宋朝時香港的沉香木已是朝廷供品,明朝(1730 年)的地圖上,已以紅香爐標記今日港島銅鑼灣一帶。1966年文化大革命,大陸禁香,許多製香師 傅跑來香港,而許多華人都跑來港澳地區買香。不過近年,大型的製香工場都搬回大陸,香港反 而沒有製香廠了。但仍有一些學者,愛香者及文人雅士,自己製香分享自娛。

Aaron的正職是合規專員(Compliance officer),放工就跑回位於柴灣的Studio一個人搓香,或者 開搓香,或聞香班。造香其實非常麻煩,混香泥時視乎溫度濕度有變化,太乾燥,風乾後的香有機 會有氣孔或裂紋,燒到中途會斷裂; 太濕又會發霉。 他們不時會辦聞香班,不同的香料及香木放香爐裡燒,香木隨不同氣溫氣候都有一點變化。香港 最有名的就是沉香,與東莞沉香同種,自宋朝起已是朝廷供品。不過擁有香港沉香已是違法行為 ,惟有以莞香代替。莞香燒出來的香味較清甜。越南沉香的味道較香濃,有種「野性」,暹羅(泰國) 沉香則有種淡淡的檸檬香,有點清新感覺。 究竟是誰發明燒香的呢?傳說釋迦牟尼在炎夏講道, 信徒睏極,有人點香木驅蚊驅煩悶,發現香 氣可以安靜人。Aaron為了研究製香香料的源頭,他追到信奉佛教和印度教,追到皇后山後面,那 座60年代興建的荒廢啹喀兵印度廟。

想像一下,一個本來荒廢多年,神壇上空無一物只得濕婆畫像,滿地樹枝樹葉雜物甚至遊客垃圾 的神廟。人們來探靈,影相拍MV,自己揹掃把垃圾鏟,神像、油碟油瓶、花樽等,挾著張枱,拖著 行李喼,扶著鐵絲網,在只得一兩呎闊的山路上山起壇,想復興它。你可能覺得他多餘,是自我陶 醉,然而,訪問那天,Aaron在角落處發現多了數支掃把及垃圾鏟,好些尼泊爾人或印度教徒,不時回去幫忙打掃,插花或為神像洗澡。「現在很多啹喀兵後代,尼泊爾人都是做清潔工人,保安叔 叔等工作。當年英軍撤走時,他們有機會去英國生活的,但他們選擇了留下來寂寂無聞地在此工 作。你說要說好香港故事,但甚麼是本土?我們有很多這樣的歷史,但都被遺忘了。」而現年77 歲、1962年時真的在此守粉嶺邊境的啹喀兵Nam Sing,聊起昔日守皇后山,每次出動都會去神廟 祈福保平安的日子,真的很感謝Aaron,幫忙打理這個曾經很重要的地方。

對他而言,印度廟、香港香、原來都很香港。Aaron就在守護這些,彷彿退場中的文化。他用Dear Jane的《最後一間唱片舖》二次創作,換起漢服,練習以印度風琴伴奏,「支香燒到最後,捨身伴 隨」,希望大家都支持香港手作香,推廣可以修心雅興的,屬於香港人的聞香文化。

Instagram:港香堂hongkongincens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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