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仔移居日本開香港茶餐廳 日本人鍾意食頹飯?$11,000租橫濱千呎一戶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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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年東京都一帶開了不少茶餐廳,不過這一間不在東京都,而是在神奈川縣的橫濱綱島站附近,老闆就是在3年前舉家移居日本的Kelvin,第一次到日本做生意,要找一個業主願意租給外國人,相對上比較困難,經篩選之下,他覺得這裡鄰近車站,租金比東京便宜,就決定在這裡賣香港料理。平日較多日本客人來吃「是日精選」午餐,放假就比較多香港家庭客,一群人來飲茶聚舊。茶餐廳裡還有從客人變員工的店長Moses和店員雅文,一起同聲同氣研究如何還原香港菜式,也希望讓日本人一嚐有別於中華料理的香港味道。

儘管要適應兩地的文化差異,面對著做生意壓力和處理煩瑣的文書工作,Kelvin也無悔一家四口移居日本的決定,為的就是兩個兒子Jarvis和薯薯。他和妻子Mandy曾經來日本工作假期,見識到這裡比較著重體驗和實踐的教育和學習模式,令他們十分嚮往,希望兒子日後在這裡可以按興趣有多元發展。

橫濱一角的港式茶記

這裡有香港到處都是的車仔麵、點心、小炒甚至時令羊腩煲,就好像港式混合大雜燴一樣,日本人又會受落嗎?看看日本美食網站Tabelog的評價有3.56分,已經算是不錯的評分,即管試一試是否正宗?

自稱「一日一奶茶」的阿Sa認為這杯港式奶茶最大差別在於淡奶,Kelvin說這杯奶茶折算港幣是26元,如果轉用成本很貴的顏色牌淡奶,就可能要賣35元才行。再隨便點一碗五餸車仔麵,基本配搭雲吞、魚蛋、蘿蔔、滷水大腸、鴨血配粗麵就要花港幣92元。Kelvin說貴在食材,單是魚蛋就已經「粒粒皆辛苦」,他曾經嘗試過幾間供應商的魚蛋,覺得好像日式魚餅那樣的質感,沒甚麼彈性。本來都打算放棄不賣,後來有供應商向他招手,試到合他的心意,開業第二年才出現第一粒魚蛋。他又說在日本買普通肉類不會太貴,但買一些在香港認為「下欄」的食材如大腸,在日本就很貴,而大腸在取貨時亦要註明直腸,兩地對於內臟的名稱也有分別。至於粗麵,則是在中華街找不到的麵食,這要從一個香港人經營的食品批發商取貨,只此一間。就算找齊食材,還原香港味道還有一個難關,一些醬汁類可能涉及當地規管的化學問題、色素問題,所以有些常用的醬料在日本不會找得到。

幸好,這裡還有人和他一起解難,店長Moses同店員雅文由食客變成這裡的夥計,Moses主力做廚師之外,他的重任還有幫忙以傳真機向供應商取貨取食材,這也是Kelvin視為最麻煩的店務。而雅文就是日文擔當,除了Kelvin懂的基本日文溝通,要傳神地表達茶餐廳獨特用語的任務就交給她。茶餐廳裡面是同聲同氣,好像沒有離開過香港一樣,走出去卻是另一個陌生的世界。

橫濱一家的日式生活

他最初選擇在橫濱開店,是怕東京都競爭大,擔心之後加租要再搬遷,雖然橫濱不算名氣大的旺區,但實際上居住人口超過370萬,僅次東京都,而且超越了大阪成為日本第二大城市。他希望可以在這裡穩打穩紮,把重心放在家人身上。「在日本(開支)最大的一定是給員工的薪水,其次就是舖租,然後才是房租。壓力一定大的,但是當你回家看到兩隻『化骨龍』這麼好笑的時候就滿足了。」跟著Kelvin從茶餐廳走了20分鐘的路程回家,還沒看到人就先聽到小孩叫嚷的聲音,跑來門口迎接的是6歲的哥哥Jarvis和4歲的弟弟薯薯,緊隨他們後面的是由事業型變全能型的媽媽Mandy。

Mandy在香港的職業是化妝師,來到日本就變全職家庭主婦,24小時準備照顧兩個兒子上小學和幼稚園。以前甚少下廚,自稱「地獄廚房」的她,現在像日劇裡的媽媽一樣,每天早上6時起床做早餐、便當,8時目送哥哥出門上小學,緊接著又準備送弟弟出門上幼稚園。

「哥哥第一天在日本上學就問我,媽媽,為甚麼在這裡上學這麼開心?」提起哥哥在香港唸N班(幼兒預備班)的經歷,至今依然令Mandy印象深刻,「只是放十多天的假期,但有20頁的功課。對一個兩歲小朋友而言,真的辛苦。」而現在弟弟在日本唸幼稚園K2,基本上都沒有功課,上學活動除了畫畫摺紙等活動,還可以在學校花園餵兔子和種菜。幼稚園裡也沒有校工,課室的清潔都是交給小朋友自己維持和收拾。「他會學習自理能力,見識更多,不是純粹追求知識上的東西。」他們說這裡的教育和香港的比較起來,這裡更早讓小朋友學習獨立,到小學一年級便開始要學習獨自上學和放學。起初Mandy尚未調整好自己心態,也曾經擔心兒子的學習進度落後於香港同齡的小朋友,還會買香港的中英文作業給他們做。後來看到兩個兒子都十分投入日本的校園生活,寧願不放假也要上學,她回想起當初要逃離香港教育制度的種種原因,久而久之也打消了追趕的念頭。「廣東話是一定要學好的,我覺得這些需要傳承下去。」Kelvin補充了一句。

日本大多數學校分為3個學期,每年會放暑假、冬假及春假,全年假期總數約60天,比較香港有90天的假期更少,但假期分佈比較平均。兩兄弟在放假時會到附近的兒童職業體驗營「打工」,遠程又會到新潟滑雪,即使留在家也有一間玩具房讓他們玩個夠。Kelvin和Mandy為了讓小朋友有多的活動空間而搬到日本的獨立住宅一戶建,以前在香港住只有400多呎一房的「蝸居」,變成現在有4房2廳,面積過千呎的兩層連閣樓,月租只要20萬日圓(約港幣11,000元)。不但空間上容許兩兄弟在屋內「放電」,連在小社區內都放心任由他們跑來跑去。這個環境安靜的住宅區,人流較東京少,顯得街道格外闊落,但鄰里關係卻很緊密,「鄰居知道你第一天搬過來,他們就會很細心地向你講解收垃圾的時間和分類,又會主動拿筆記來教你。」社區內的街坊還會組成自治會,自發在早上上學時段幫忙維持秩序。

就在拍攝後的兩個月,茶餐廳就宣佈租約期滿,要另覓舖位重開。Kelvin都會重新考慮要不要選址東京都,但他說沒有打算從橫濱搬走,因為這裡是兩個小朋友的樂園。「有很多未知因素,你一定會很害怕,同樣地你會有乏力的時候,既然你選擇了就不可以想自己不開心,反而是想你不開心,你害怕的未知之數,換來了甚麼,你想要甚麼。我們的初衷沒有變,就是帶給他們多點見識。」Kelvin和Mandy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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