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歲職業拳擊手 連續24年日頭送外賣 夜晚打拳擊 近8年來無贏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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熱血,到底值幾錢?

周小天曾是冷氣維修學徒,1997年開始練拳,99年考到電單車牌,閒來兼職送薄餅,發現: 「自由好多!開車及走路而已,可自由調配時間練拳。隨時請假,參加及備戰拳擊比賽,便辭掉冷氣維修工作全職送外賣。」00年代參加拳擊比賽時被取名「外賣仔」:「初時都有點不是味兒的。不過後來又覺得沒所謂了。」因當年的「外賣仔」於00年代連勝十多場賽事,甚至打敗曹星如的哥哥曹星揚,是貨真價真的《破壞之王》。近年還有部日劇,「木村拓哉做主角的,又是送外賣又是拳。幾好,算是平反了,哈哈。」

不過,運動員的職涯生命很短,拳擊手也是。香港的拳擊比賽,上限40歲。日本台灣大概是37歲。今年45歲的他,只能去無限制的泰國參加比賽,年齡限制加疫情,最近8年來,他已無再贏過。但為了長期讓身體保持備戰狀態,他依然在做外賣員,爭取時間練習。他最喜歡日本經典漫畫《鐵拳浪子》裡的矢吹丈了。無論矢吹丈的人物設定還是心路歷程,都讓他很有共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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拳擊,按重量分了很多級別。以小天的身高而言,他力量不足,所以要減輕體重,參加57公斤以下的羽量級別賽。矢吹丈也是用盡辦法減磅,參加53kg級雛量級別賽。小天:「試過一次因為減不到磅而不讓我比賽,之後我每日都要保持這個磅數,我不可以讓人有藉口趕我走。」每朝10點,他總跟矢吹丈一樣,穿著膠質風衣與長褲,由荔景的家,沿馬路跑去美孚公園做體能訓練。續經貨櫃碼頭,繞道回荔景一圈。全程可以6至8公里,可以減到8磅體重:「比付數萬元去減肥更有效。」他跳繩、揮拳: 「我年紀不小了,不可猶疑,隨時接到比賽就要打。不想到時臨急抱佛腳減磅,太辛苦了。」

11點半,開工送外賣。24年來加入過Pizza Hut,foodpanda等外賣團隊,工作Mode的他步速極快,「賺錢。走得快,去得站點多,時間都賺了。」為了保障外賣員安全,f建議車手最多行3層樓梯,若被顧客要求行多於5層梯,則可禮貌拒絕,或尋求支援隊協助。不過小天走路當訓練,試過住40樓的客人家壞電梯,他幫忙跑20層樓梯送餐: 「一人一半囉,40層會累死的。」若為了賺錢,他大可以去觀塘,中環等較多訂單的商業區送外賣,他卻獨守葵青。因為他在葵青區讀書成長,「有時送餐到學校,會遇到舊老師; 甚至送到小學同學的家,很驚喜有趣。」雖然有時鄰居會輕佻地問你:「又去送外賣呀?」「我沒所謂。一般見識是這樣的。對我而言我賺的錢可能和你差不多,但有更多自由度,為何要被你看不起。」晚上8點後,他又下班,趕去鄰近的拳館,跟師弟練習。對上三屆的泰拳冠軍老虎仔輝仔(姚達輝),輝仔14歲開始學拳擊時,已經見廿多歲的小天自己默默練習。說他向來以攻為守,以命相撲,每次比賽都很傷。「對拳手或觀眾而言,當然緊張刺激,但對於一個你認識的人而言,老實說是有點心痛的。始終世界是殘酷的,拳擊是,你年紀到了,就要退。」

開關後,小天在努力練習及減磅,想再到泰國比賽。泰國的場館「很有趣」,選手宿舍就在田邊,很多昆蟲周圍走:「床單下面有幾個蟑螂跑出來。我用殺蟲噴霧,蟑螂像《龍貓》裡的煤炭屎鬼般跑出來,嘩!好恐怖!有個朋友,未打比賽已回了香港。」泰國人的訓練,力度比香港更重,軍人做拳手,中一拳像撞車般痛,不夠打也惟有硬著頭皮打,但勝了則可得約4千元獎金:「可抵銷機票錢。」

年紀漸長,體能走下坡是常事,為何仍要繼續,他給我日本熱血運動漫畫的對白:「所以我行的步伐越來越急,有很多事情猶疑太多,便甚麼都不用做。機會不是常有,最重要是把握時間,盡量把握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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