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傳銅鑼灣老字號70年理念 巴黎毛冷工作坊千呎唐樓前舖後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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銅鑼灣白沙道這條新潮的街道中,隱藏了一家前舖後居的唐二樓毛冷店,這裡除了是家賣冷織品的店舖,同時是個免費教編織的地方。小店中以前舖後居方式經營,受人愛戴的老闆娘鄭女士,人人叫她做師母,樣貌有點像羅家英的Michael是她丈夫,人稱「米老師」,二人在這裡經營小店及默默地義教織毛冷十多年,是白沙道「溫暖牌」社區中心。

白沙道「溫暖牌」社區中心

師母父母於40年代來港,在軒尼詩道519號租了半個鋪位,放了幾部手搖編織機幫人織毛冷。當時香港經濟差,難民多,人人流行自己買便宜又耐用的毛冷織衫。當時很多水兵經銅鑼灣、灣仔一帶上岸,就會找他們織毛衣和繡字,慢慢做起了名聲,擴展成毛冷百貨,更有太平紳士為他們改名為「巴黎毛冷百貨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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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街兩家巴黎毛冷店

白沙道有兩家巴黎毛冷店,一家在街頭一家在街尾,街尾的是師母的父母由軒尼詩道搬到白沙道的元祖店,父母離世後,店舖交由哥哥接手,師母則另外開了巴黎毛冷公司工作坊 (Paris Woolen Company Workshop),「哥哥本來跟我一起打理公司,後來因為理念不同,所以分了兩家。我們理念是希望將父母織毛冷的興趣傳承下去,哥哥把它當成生意來做。」 鄭家有三兄妹,由小到大都愛黏住媽媽學織毛冷的師母排最小,70年代她去到美國讀書和定居,母親離開後,爸爸近20年來都自己一人在香港跟老伙記一起守住老店,00年師母就決定回來陪父親,直至他百年歸老。

「毛冷行業很有趣,經濟越不好,會越多人手織。以前有一本編織書叫fashion knit,書一出辦公室女士就不斷看不斷選,揀好了十個毛冷,那一年就默默地織。」米老師說60年代尾70年代初毛冷生意非常好,當時買一個單位才20多萬元,他們店每天營業額6-7萬是閒事。「教織毛冷不同,如果你要以付費上堂方式經營,很難令學生繼續這興趣,他們可能會怕趕不上進度或不夠其他同學好而有壓力,那不如每一個上來的人我們都個別教授吧,我們也沒有壓力。」

免費教學起初被質疑是騙局

結果,這裡成為了街上小型社區中心,訪問當天同學絡繹不絕地來找老師們問問題,二人一一記得每位學生的進度和能力,加以輔助,更會為同學仔起針,方便他們學好基本功後才織下去。「我們很多同學來到一坐就坐一天,都不捨得走。你付錢後的關係是兩回事,當你不用付費,來到這裡大家能做到真心朋友。」米老師笑說,起初很多人都質疑免費教編織是個騙局,有年紀大的學生兒子以為母親受騙,專程上來看環境;有先生不知道太太去了哪裡的,上來找老婆;也有不少患情緒病的人上來織毛衣,交朋友,令病情有好轉,二人更會約年紀大一點的學生在快餐店教學,親自教授不便來訪的人編織。「到這般大年紀我們都不求名利了,賺到的不是錢,而是尊重。」

父親1.6億賣地舖 再搬到樓上舖

為了答謝米老師和師母耐心教編織,店中很多東西都是同學送的,鸚鵡、植物、廚具、食物、日用品,連電視和雪櫃也是學生的心意。師母笑說自己基本上不用煮飯,因為每天都有學生送三餐,更會帶他們到不同餐廳飯聚,日子過得快活又滿足。 師母回憶道,父親以1.6億賣了白沙道以50多萬元購入的地舖,搬到唐二樓經營,成了當年轟動一時的新聞,「 最後他全數捐去做慈善。我們不算是很有錢,但足夠生活,寧願做些有意義的事,爸爸這種精神對我很大影響。」師母2008年也險象環生,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,「我那年心臟病發差點也死了,在ICU睡了一段時間。Michael最後跟我通電話那次,說如果我今次真的死了,就再也見不了,所以他決定賣了美國的生意,回香港陪我。」師母對童年成長地白沙道念念不忘,所以重返香港後也在白沙道買下單位,起初給父親做貨倉,後來變成現在的居所和小店。

毛冷比成本價高一點 幾乎沒錢賺

半途出家學編織的Michael盡得外母真傳,學得一門好手藝,店中掛滿他和師母的作品,有單是毛冷成本已經幾千元的「藝術品級」披肩、精緻的雙色雙面羊絨頸巾,不同角落置放了毛公仔、針織頭帶、不同種類冷織品,連玩具鴨子上也戴了小冷帽,可見二人心思細密,是對可愛又跳皮的老夫婦。「我們遇上懂得欣賞的有緣人才會賣,平日賣毛冷工具只是比成本價高一點,幾乎沒錢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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