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女特技人赴英國拍Netflix電影 訓練日常係唐樓中練吊威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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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運動對我而言,是人生的一個磨練,我八至九成的童年時光, 都同運動有關。」

「運動,基本上是我每一天都會做的事。沒有運動的人生,我會覺得好悶呢。」

吳芷晴(GiGi)和何佩珉(Mandy),都是香港的Freelance女特技人。芷晴入行4至5年。Mandy入行9年,是香港10隻手指數得晒的女特技人中的兩個。近年Netflix在亞洲發展,會找香港電影界從業人員拍攝,武術導演、攝製隊、特技人,都多一條出路。去年芷晴和Mandy受邀到英國拍攝Netflix電影《Havoc》2022,從小練就的一身功夫,開拓大世界。

芷晴由15歲到今年21歲,仍是香港最年輕的女特技人。她小時候有ADHD,有好多精力,會爬燈柱,會不停大笑。這樣的天賦,在港前途多難。芷晴:「媽媽沒嫌我煩,她會不停找方法,令我發掘我的興趣,帶了我去玩體操及跆拳道。」

雖自稱「成績不好」,但還是讀Band1中學的芷晴,一星期五天都去上體操課,有段時間還去深圳訓練。「她對我的學業要求不嚴格的,但每次都來看我練體操。每一次我可能做錯事,她就要我去跑步練體能。 」有次被罰在體操館門口做掌上壓,她邊哭邊做。媽媽問她還要不要練體操,她哭著說不練了,「但是下一個練體操的日子我又照常去 。 」體操之於芷晴,就是這樣一個又累,卻割捨不下的運動。她一直知道,媽媽是要教她凡事均需堅持,才能知道自己的天份,或目標在哪。她小時候最怕練平衡木,掉下來有幾痛不必說。有次她差錯手差點掉下去,反手爬上來結果順利完成動作,克服了恐懼: 「學懂掉下來都是一種前往成功的方法,因為其實令你恐懼的不是動作本身,而是跌倒。 」

5歲習武 偷懶了會後悔

5歲的Mandy跟媽媽去選興趣班時,自己選了去學功夫蔡李佛。小學五年級時跟港隊去訓練武術,一星期有3天去體育學院練新派武術,然後有3天右右回師傅處練蔡李佛。入行後就學習詠春,BJJ(巴西柔術),MMA(綜合格鬥) ,Kickboxing(自由搏擊)和跆拳道等等。小時候生病發燒,媽媽就著她出走廊練拳,出一身汗神清氣爽。「她還會和我一起放個蘋果在大腿上,看電視鬥扎馬。」中三左右跑馬拉松骨膜裂了,坐了一個月輪椅:「我哭了兩天,好驚不能再練拳。」

在三米舊樓樓底練吊威也。打了幾個側翻擺個英雄落地姿勢,腰都被又緊又厚的腰封磨紅了,睇落頗痛的,Mandy:「吓,真係無嘢喎。係咁㗎喎。」向來都說特技人習慣撻完落哋就講:「沒事!」 Mandy的小腿上有一大條瘀青,她說家人都看慣了,她都照穿短褲。「特技人個個都慣性講沒事。我第一次手臂甩骹時嘴上都答無事,心裡好驚。但幾秒後手臂裝回去了。又繼續打。你想到會拖累進度就不會出聲啦!」

陳嘉亮師傅99年入行,是她倆的師傅。疫情下少工作,他邊喊「荷包肝硬化」,同時租了一個唐樓單位讓同業練習。除了開班的日子,你工作前想做甚麼練習,跟他說聲,他有空都會免費幫你。「其實是那份優越感。每次做完動作後,演員和工作人員,師兄弟們人人都嘩嘩聲拍爛手掌。哎,就這樣害了我一生,做了廿幾年。」眾師兄姐妹又熱烈鼓掌。自稱少年時淨係打架同被人打,唔郁唔自在。老師教他去練體操及跳彈床,再介紹他入行,成就一生。亮師傅:  「她們都算是行裡頂尖的了。一個月都只開工兩三天。」經歷90年代電影風光時期,近年電視電影都少了打鬥場面,他希望大家不要小看自己,珍惜每一次演出機會: 「不要覺得,今次來到沒事做,好好啊。但可能以後都有事做,或者我們去到做好這次,下次有無得做,你對自己都是不枉費。」

不同美國及加拿大,香港沒有專門練跳樓和吊威也的特技人學校。沒有幾層樓高體育館及超厚氣墊,每次落場,就是開工之時。

過去大家常以為,讀書唔成就跑去做武師跑龍套,其實要耍得出各種動作,捱得過又熱又凍,日撻夜撻,再9秒9彈起身喊聲「無事!」嚟多次。沒有從小練就的堅毅與身手,搵鬼同你拍。如芷晴所講: 「這一行裡我會覺得好開心,人人都比我厲害,要不是全國冠軍,要不是打拳冠軍,我會覺自己好微不足道,但他們令我有動力,會想變成他們一樣。」 Mandy覺得有點可惜: 「前輩們打落的一個江山,全球動作電影都受香港影響。但我們工作機會少了,經驗也少了,一個月可能只工作一兩天。年資不代表到你的經驗,可能已經停留在一個位置。這都是讓我不開心的地方。惟有自己再努力點,要想一些出路去幫這個行業吧。」

退役運動員 新出路

「好多小朋友不知道體育原來都可以唸的。我就要告訴學生,如何可以做運動,做到像屈老師一樣。」

長跑運動員屈旨盈,4歲起練體操至19歲。體操訓練都是好嚴格的,伸直的趾尖,筆直的膝蓋,體操教她好倔強地去練每一個動作,她說:「每一個動作都一定難的,不難為何要找你做運動員去練習啊。每個動作做上百次千次,你在比賽場上才有機會成功。」從小的訓練,練就她硬頸不服輸的性格,遇到甚麼困難,試多幾次克服它。越過了,就見到開心興奮的藍天。

讀大學時退役,安靜了一陣子,覺得「只剩上學放學的生活好無聊。」穿起最方便的跑鞋開始練長跑,跑跑吓變了練馬拉松。「我可以尋回自己的存在感,你覺得自己活在世上。」2021年還得了渣打馬拉松女子半馬冠軍。現在在小學當體育老師,一生都離不開運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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