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造娃娃拍賣價高達35萬港元 愛好者形成養娃經濟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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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公司VOLKS在1972年以製造飛機模型起家。到1998年推出有球形關節(BJD,Ball-Jointed Doll),用橡筋連接,做到大部份人做到的動作,有真實感的SD娃娃Super Dollfie®,每個製作時間約三至五個月。2003年推出有動漫感覺,有機械關節,會跟動漫角色聯乘,質地較輕及軟的DD娃娃 Dollfie Dream® 。每一代娃的樣子, 都由人形師手揑出來,體格,甚至關節都有少許不同,無論坐、站或者跪的動作都能夠平衡。圈內人人人是娃爸與娃媽,全都當它們是子女般疼愛。 因為限量,或因為經過著名人形師或化妝師加持,有些全球只得一個,拍賣出天價。香港有愛好者以35.5萬拍到全球限一娃娃,不時抱住它到日本娃展跟人相會。有設計師專門設計娃衫,以古董蕾絲及布料製作,一套可賣$3,000。

香港每年都有幾個大中小型的娃娃活動,娃友在此聚舊、影相,甚至選美。 他們平時都會帶著精心打扮的娃,與娃友出外拍照。為了對公子與小姐的愛,衍生了自己的經濟圈。娃聚枱上,John跟Miso喺度研究攝影器材:「我哋今日第一次見咋,但平時喺網上成日傾偈,剩係認得佢隻娃。」Miso入坑十多年,為了拍靚靚娃照,設計了八爪魚般的腳架,支撐娃娃飛天遁地的動作,連頭髮在空中飄揚的部份都可以夾起來,拍出武俠小說般的動作。又花幾萬元,一個人帶著娃到日本青森的雪山上拍照:「喺上山竟遇到香港人話,認得我隻娃。佢話一定係佢,因為我都影咗呢隻娃七、八年。」喺娃圈的大家,認娃唔認人。

香港圈子小,他們就面向世界,日本台灣英美法國,加起來市場不小。曾是時裝設計師、現在兼職設計及製作幻想系娃衫,娃道具的Endol說:「我每月製作兩款衣服,二、三十套左右,9成作品都賣到日本去。」「做人類的時裝設計其實很多限制,你用太貴的料,設計幻想系的衣服,市場又未必受得起,材料錢都蝕了。製作娃衫細件好多,二、三千元的材料費,滿足自己都好。」Little Lady是香港少有名氣的全職妝師(化妝師),花兩、三星期完成一個娃頭的妝容,包括眼珠、頭髮及化妝等,在港賣數千元一個,較特別的款式擺到日本拍賣網,可拍出萬多至三萬元的成績,「我自己都覺得驚訝,可能是喜歡我的風格,或者風格較獨特口吧。」另還用3D打印製作娃配件及道具的Derek表示,其中指手最受歡迎:「一來是世界語言(誤),二來外國真的沒有。」為娃做美甲的Angel則說:「我都喜歡美甲,都想自己的女兒一樣漂亮。」

Ray2019年入娃圈,2020年看到官方推出全球限一的,由首席化妝師化妝的SD娃娃Lorelay,「係佢喇!」準備了600萬日圓(約40多萬港元),拍賣搶它回來。結果以500多萬日圓(約35.5萬港元)得手,開心:「我都覺得自己黐線!」弄花了的話,SD娃娃官方會終身保養,每次一兩萬日圓,折合千多港元,但若是全球限一的娃娃,頭部弄丟了就是弄丟了,返魂乏術。「所以我每次帶她出去,都把頭部份開放,跟身。」之後不惜全球找職人,為娃訂製一比三家具和背景。維多利亞式、日式,為滿足自己好喜歡那個年代,但人在香港身不由己的心理狀態。早陣子他請芬蘭的木工職人,為他製作一個1904年木書桌。書桌上的雕花,文具櫃格數,金具通通複製,排期一年,製作了三個月,打開個書櫃,等如打開通往異世界的大門。那天他搬了部份場景,以及9個娃娃到公司拍攝,那裡起碼都有六位數,加埋家裡的收藏,他笑而不語。

其實話說回頭,在公元前200年的羅馬,已有關節娃娃出土。16世紀時,裁縫師還會準備Pandora Doll,帶入宮廷讓貴婦做時裝表演訂衣服。到1935年德國藝術家Hans Bellmer,製作球形關節小娃娃,推出了一本相集。在1965年這娃娃傳到日本 ,影響日本球形娃娃的發展,開始變成潮流玩物。

Ray那些,沒有太多空間財力都弄不好,傢俬、衣裙,不如自己製作。設計師Yin中學時已跟著日本的時裝書, 製作Jenny衣服拿去賣。經歷00年代的BYTHE,到現在的SD,製作了20年娃衫。他喜歡用古董布料,19、20世紀的手作蕾絲,拼成有點現代,又復古的風格。他不時會到日本的娃展擺攤,認識娃圈的朋友。售價由數百港元的小物,到六萬日元(約3萬港元)都有。他說可能香港人沒空間也沒時間,很難擺一件穿著蓬蓬裙的娃娃在家,對娃娃的觀賞態度都不同:「有啲人聽到是古董蕾絲,就怕有鬼,或嫌那古董布料發黃。但日本人聽到,覺得那才是故事,會接受。」

雖然娃圈比想像中寬闊,但在港圈子小,同好們同時遇到不少奇怪對待: 「遇過大嬸衝過嚟,一手揑落我個女個胸度!你生咗小朋友都唔想被陌生人摵臉珠,侵犯嚟啊!」 「啲人以為我哋養鬼仔,趕我走,話個娃邪親佢屋企人!」

更甚者覺得圈內人都是沒有朋友,只能與娃聊天的毒男宅女,做數學補習老師的Ray:「睇你點界定毒呢個詞,若你話我生活圈子細,我是的。但點解啲人玩車唔出聲唔毒,唔批評,我玩娃又毒,邏輯唔通喎。」娃爸輝:「如果你本身有點胖,你又穿著動漫T恤,揹背囊,他們會覺得你是一個很毒的人。但若你穿帥點,堆出一堆攝影器材,人家又覺得你是專業的。眼光問題,很歧視,我覺得很瘋狂。」Yin卻看到「毒」的另一面,專心研究一般人不了解的東西:「玩到去日本擺攤,連一個元祖國的人,都去欣賞你的設計,才是厲害之處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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