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越僱傭關係!印尼姐姐照顧大腦麻痺症患者6年 與僱主相處似屋企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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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說,外傭姐姐是家裡最熟悉的陌生人。 好好溝通互相體諒,都是老生常談。識講,但如何做得到? Fanny是大腦麻痺症患者(痙攣),她本來跟爸媽及哥哥一起住的,小時候,有媽媽及姨姨幫忙照顧。但隨著成長力氣漸大,爸媽老去,很難再扶她上落。大約2008年起,聘請外傭姐姐幫忙照顧。因她使用電動輪椅,家裡不能有房間及雜物。房屋署就為她安排改裝過的單位。這是Fanny和印尼姐姐Tasiyah一起生活的故事。

Tasiyah之前在台灣工作,照顧老奶奶,說一口溫柔的台妹腔國語。每天,Tasiyah扶Fanny起床,換衣服,轉輪椅,上洗手間。她倆年齡差4歲,平時一起看IG短片,逛街買衣服,掃街,喜歡玩貓,愛唱的歌都很相似。惟獨追星類型,就差很遠。Fanny喜歡溫柔斯文型的,今期喜歡韓星池昌旭;Tasiyah喜歡肌肉型的,如周柏豪金城武。她倆甚麼都會聊,吵吵鬧鬧的互相取笑,台妹腔國語開始走調混雜廣東話,又笑到說不出話。像對好友還是姐妹。

Fanny好動,不時參加社區中心的興趣班,秋涼時約朋友去離島閒逛。訪問當天我們由青衣跑到調景嶺上中式甜品課。路上人擠,Fanny見有空間時,總會先行,想躲太陽也免擋路。Tasiyah慢慢跟在後面:「初來的時候會不習慣,我會追著她,要走很多路,那時候腳都腫了。但Miss(Fanny)會等我的,所以也不急,我都習慣了。」教室裡都是輪椅人士跟她們的照顧者,Fanny:「我見這是給照顧者辦的興趣班,就報了名。想這裡會有很多印尼姐姐,可以跟Tasiyah聊天。看她們吵來吵去都開心。 我又有東西吃。」

Tasiyah也喜歡學煮東西,回家可以煮給小朋友吃。這課,兩位都很享受。 要照顧Fanny,其實很花體力的。很多照顧者都會有肩或腰部的勞損。Tasiyah:「因為幫她洗澡時要彎腰,需要很用力的,可能較容易拉傷腰。每天像做健身一樣,我整個人都流汗了,整件衣服都弄濕了。」早陣子,Tasiyah突然腰痛得站不起來,幸好Fanny的媽媽也在,兩母女一個抱著Tasiyah,一個叫救護車趕忙送她入院。Tasiyah:「我病的時候太太(Fanny媽媽)會一直抱著我,還哭。一直說我的女呀,我的女呀,哈哈哈 。」吃飯時連Fanny都說:「點解妳(媽媽)夾餸畀Tasiyah食唔夾畀我食?」Fanny媽媽看著Tasiyah,眼裡總是感激。「Tasiyah總是在笑的。特別是跟她家人Facetime的時候。很好看。」 Tasiyah每晚都跟在印尼的媽媽、丈夫、兒子及姨媽姑姐等Facetime。Fanny跟Fanny媽媽都一起,鏡頭裡塞滿人。大家都聽不懂大家在說甚麼,但大抵看到彼此在笑,大家就安心了。Fanny可以簡單照顧自己,但平日起床換輪椅,上洗手間或洗澡,都需要別人照顧。兩個月前Fanny要做手術,都是Tasiyah送她入醫院的。Fanny媽媽:「我不知怎麼說,有她照顧Fanny我就很放心。所以我較擔心Tasiyah不舒服。早前她說要入院檢查,我就擔心。一說她沒事了,我就安樂了。」

感情好的秘訣,除了人好,還有甚麼?可能是「吵架」。與會互相尊重,地位平等的人一起生活,吵架冷戰實太平常。只是這兩個女人的冷戰,不到半天,Fanny總率先失守,激氣時嘩一聲哭出來,二人聊天到半夜,充份溝通,又和好如初。因為她說: 「她是不可缺少的人。」大家都把對方放在心上,努力逗對方開心,成為生活的甜。有時候Fanny會說:「哎,你走了我怎麼辦呀。」Tasiyah總說:「你對她(其他姐姐)好,她會對你好的啦。」但心裡明白,像Fanny這樣的情況,照顧起來不容易,需要多點耐性。所以,Fanny入院之時,也放心不下留下來照顧她:「我也不可能一直在這裡嘛,沒辦法了。因為我自己都有家人嘛。」「她都會說,以後我們老了怎麼樣,我們老了都可以聯絡的嘛,可以Facetime。誰先不在都會說的,哈哈哈,開玩笑的。」 表面上Tasiyah是Fanny的外傭姐姐,但她們早就把大家當成家人。去年,Tasiyah本打算回印尼和家人團圓,遇上Fanny要做大手術,Tasiyah擔心新的外傭姐姐難以照顧Fanny,決定為Fanny留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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